為了共飲而舉杯 @ Le Marron

在陰暗晦霉的二月末三月初，H 掉來一個簡訊，說要找我吃飯 (難得 H 會主動找我吃飯，看著簡訊時直覺得是打破了我三月不好運的魔咒)。

兩隻酒鬼經過電郵 & 簡訊商議後，敲定了到開瓶費不貴的《Le Marron》。許是我高興得太早，約會當天早上 H 打來說他得了流感 (那陣子確是流感肆虐，N 也在生病，還在遊京都前傳染了我)，來不了吃飯。H 本想順延一星期的，但奈何我整個三月的星期五都有約了，唯有順延至四月 (平常我這干物女都沒人約的，不知為啥那陣子卻飯約頻頻)。

近年來，我和 H 的飯約從未試過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，每次總是有些波折，可能上天也不喜我們相會太多？哈哈！

飯聚前夕，知道 H 會自攜一瓶布根地區的紅酒，也順便問問他要不要喝麗絲玲 (Riesling)，結果這傢伙說想喝汽酒、最好是香檳、最最好是《Kurg》。但當我去買酒時，店內沒有《Kurg》的半瓶裝 (剛在京都大出血，沒錢買一整瓶的)，反倒是看到一瓶 Max Fred Richter Mulheimer Sonnenlay Riesling Brut Deutscher Sekt 2002，反正買不到《Kurg》，爽性飲麗絲鈴汽酒好了 ( H 想喝汽酒，我愛麗絲玲，不就剛巧雙方都可以滿足了嘛)。我馬上請店子替我預留一瓶，並替我冰著，待我當天到取。

下班後，拿著冰好了的汽酒，穿越銅鑼灣夕間擠擁的人潮，來到了躲在舊廈內的《Le Marron》。

佔了一整層空間的《Le Marro》，採用古典歐風裝潢，每個桌組之間以雕花木製屏風 & 蕾絲作區隔，雖然擋不了隣座的聲響，不過在偏暗的燈光下倒很有個室的錯覺。

我們隣座很不巧的是一團異常喧鬧的朋友聚餐，幸而我們只是老朋友聚舊而非情侶幽會，否則還真是大殺風景。

請女侍先替我把麗絲玲冰鎮著，然後乘 H 還沒到時拍拍室內環境 -- 只是這裡實是太有情調 (即燈光很暗)，照片大都不如理想。

沒多久 H 到了，還沒放下袋子便說這晚只能陪我到十時多 (真是乖乖牌老公啊)，既然要在三個多小時內把兩瓶酒乾掉，那就得爭取時間了 (特別是紅酒需要時間來讓他「盛放」)。

H 讓我全權負責點菜，我看了看菜單，覺得前菜的選擇好像和麗絲玲汽酒不太合 (雖說麗絲玲酸中帶甜，但以此來配燻鴨肝、烤蝸牛、黑毛豬火腿也大概會被蓋過去吧？)，就爽性選了一份小的冰鎮海鮮盤，

等著海鮮盤的當兒，我已忍不住動手吃麵包，配上他們自家製的肉醬 (Pate)。他們的麵包頗為香脆，內裡也 Q 軟，縱未必是自己烤製，也已合格有餘。肉醬內有著一股鴨脂油香，但即使抹上厚厚的來吃，也不覺油膩，最後我忍不住多要一份來配紅酒。

這瓶麗絲鈴汽酒有著漂亮柔細的汽泡，在舌上劃過時帶來些微的剌激感，清酸的果香中浮現麗絲玲的獨有甜美，以百多元的價錢而言著實不俗。

海鮮盤算是蠻大盤的，共有半片龍蝦、半隻法國蟹、兩枝阿拉斯加蟹腳、兩顆櫻石蛤 (Cherrystone) 和翡翠螺、甜蝦、青蠔各約十顆，兩人共享也不能說是不豐盛的了。各款海鮮都頗為鮮美，我最喜歡的是翡翠螺 & 蟹腳。平常我不太喜歡吃螺的，因為螺肉對我而言泰半過硬難嚼，不過這翡翠螺倒是 QQ 的，而且有著貝類的清甜。櫻石蛤頗為碩大，H 嫌它略帶腥氣，不過我覺得在那肥厚肉質與甜美鮮汁的映照下，實是瑕不掩瑜 (不過我得承認我對生鮮海產的腥氣度接受力頗高，也許不能作準)。

吃著吃著，我發覺我真的吃得很慢 -- H 跟前已堆滿殼子，而我盤子上才半滿。還得給他取笑我：「但妳喝得比較多呀！」(麗絲玲 + 汽酒均屬我所愛，兩者合一叫我怎能不多喝？)

吃完了海鮮盤，便得斟酌該點些什麼來配 H 的紅酒 -- 菜單中大多肉均用上了黑胡椒，但我不想黑胡椒的濃烈辛嗆擾了酒香，畢竟布根地紅酒少如波爾多紅酒那麼渾厚雄壯，幾番思量下點了最安全的烤牛肋。

H 為我斟上了紅酒，我舉杯細看，燈光下這酒竟有著如玫瑰紅寶般瑰麗的顏色，讓我看得癡了；加上柔媚的花香、不重的單寧，真是很有布根地的風格啊！

烤牛肋軟嫩不吐渣，醬汁也能把牛肉本有的濃厚滋味提升，算是作得恰如其份 (也就是好吃但沒驚喜就是了)。

喝著喝著，酒漸漸少了，那紅酒好喝得叫我不捨得就此乾掉，小口小口的呷著……

看到餐單上有烤布蕾 (Creme Brulee)，忍不住點了一客。而早已杯底朝天的 H 就加點了一杯紅酒 (他點單時我剛巧離席，所以我完全不知他點了什麼酒，無法敘述)，不過這酒許是時候未夠，第一口很酸澀啊。

烤布蕾比我想像中的更優，輕簿焦香的糖脆、柔滑不膩的蛋奶醬，更重要的是作得不甜 (連怕吃甜的 H 也認同不太甜就是明證)，比不少名店的更優。

買單 $9xx (已含開瓶費，但當然沒把我們自攜的兩瓶酒錢算進去)。這一頓是 H 請客，買單時他還說和自己老婆也不會吃那麼貴……喂喂……你這麼說我該怎麼回應？難道回嘴說「你這麼說搞得我好像是你的第三者耶……」？當然我不會傻到自取其辱，雖覺得有點不知好氣還是好笑，但還是很多謝他慷慨解囊。嗯…希望 H夫人 不會知道她老公每次和我碰頭都這麼亂花錢吧，不然害他被禁足便不好了，嘻！(噢，我知道你妻管不嚴又不怕老婆喇……)

若不是早知 H 總是來去匆匆，我本想再自備一點《Mariage frères》的好茶，待酒飽飯醉時來一杯。對我而言，一杯上好的茶總是一頓美膳的最佳句點，少了它，整頓飯就像一篇未完的文章……

或許就像我與眾多故友一般，我們只來得及分享年少時的青蔥輕狂，來不及分享長大後的厚甘微澀。如此一想，我慶幸今天仍能與 H 乾杯同飲，縱然這次未能共享那杯得來不易的紅茶，最少還能期待下一回的舉杯吧？




PS: 誠然以此價錢而言，許有更佳的選擇，但看在食物不錯、開瓶費便宜的份上，我或許還會再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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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 Marr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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